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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大大,弟大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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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大大,弟大大

去吃飯肯定要喝酒,等下也不知道去哪裏玩,估計也得喝,所以幾個人都打車去了吃農家菜的地方。這種地方白天來和晚上來的情調完全不一樣,吳邪也來吃過,挺有名的,是一條河,中間連貫兩頭弄了個類似走廊的建築,挺寬敞的。走廊上放了一張張桌子,是敞開式的,但是桌子和桌子之間又弄了間隔的簾子。

正面反面都是水,水裏還有鴨子在游。據說這裏吃的鴨子是直接從下面抓上來宰的,這裏的特色還不是鴨子而是魚,很大條肉很結實,咬起來跟吃瘦肉似的,帶了點泥腥味卻特別鮮美。聽老板說這種魚在吃之前要放進一個大型水池裏,用水泵往裏面沖水,水流急了魚游泳自然費力,肉就結實了。

兩邊是河,倒影著走廊上的燈顯得特別有意境,周圍還有低低的蛐蛐聲,就更顯得幽靜。開了電風扇不太管用,還是吃出了滿頭的汗。在水邊蚊子又比較多,吳邪看了眼掛在頂上的塑料水袋,印著燈光在地上偶爾灑下幾片晃動的光斑,據說是驅蚊子的,其實不管用。

吃的空擋裏不知道誰開的頭,說起現在當官的,說今天撞車的那個人他知道,是現任市長的兒子,估計被抓去也沒什麽事,本來就是人闖紅燈,就看他逃逸這個事怎麽圓了。

“你說現在的人也真是,平時都閑得發慌,整天喊著無聊,那麽多時間不知道要用來幹嘛,偏偏在那個縫裏爭分奪秒的。大概這就是命。”

“有錢有權,死個人算什麽。你看那個誰就那個□□犯的老爸有能力有權力啊,讓媒體說那女的是賣的,這頂多就算嫖妓了,什麽□□,瞬間把局勢扭轉了。”

話題突然一轉轉到那個男孩身上,說:“你也是,長得挺好看的,給人家包著也比當鴨子強啊。”

“哎~話不能這麽說,他們不幹我們吃什麽?”說完哈哈哈地笑了起來。

吳邪看了眼滿桌狼藉,大概是喝酒的關系,心裏有話不吐不快,說:“話不能這麽說,雖然你們說的也是事實,不過還是要相信有正義,不能老那麽負面。你看,那人闖紅燈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,是吧,不然誰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。或許是家裏出事了,也挺可憐的,幹嘛非得說成那樣。還有……阿華?是阿華吧。”

男孩點了點頭,低頭吃著東西。

“我不覺得你有什麽好讓人看不起的,你用自己的方式養活自己,沒偷沒搶的,難說還為社會和諧作出了貢獻,有什麽好丟人的,該丟人的是那些嫖客。”

說完桌上就沒了聲音,只聽到男孩低低地說了聲:“哥,謝謝。”

吳邪酒醒了點發現是自己失態,他以張起靈情人的身份,說起來也沒什麽說話的權力,平時和朋友們滿嘴跑火車跑慣了,這回給壞事。吳邪摸了摸鼻尖上的汗,笑了起來,站起來端著酒杯說:“不好意思喝多了,我沒批評各位大哥的意思,□□要比正道有義氣有正義感多了,各位大哥別介意哈,我自罰一杯。”說完就仰著脖子喝了下去。

“呵呵,小三爺反應倒挺快。放心,你是坤哥的人,就是我們自家人,自家人說話放開了說,沒事兒。” 還是陳墨圓了場。

“就是,小三爺你說的也是個道理,我們也不是不講理,就是有些憤青,哈哈對就是憤青。”說完大家也把酒給喝了。

吳邪又給自己倒了杯,碰了碰旁邊陳墨的杯子,反正意思很明白,陳墨也笑嘻嘻地喝了下去。

吃喝嫖賭算是都齊活了,其實□□的和正常社會的人生活也差不多,娛樂活動也就那些,要麽酒吧要麽KTV,進了金碧輝煌,豪華包間在二樓。包間是個KTV樣式的,比一般的高檔奢侈點,洗手間、茶水間都在裏面,甚至還有一個休息室。房間有一面墻都是落地玻璃,看出去就是樓下的大舞池,玻璃旁邊安了個小舞池,中間豎跟鋼管,供房間裏的人自娛自樂。

依然是喝酒,果盤小吃一大堆。吳邪實在塞不下,可還是被他們灌了五六瓶小啤酒,喝得臉和脖子都是通紅的。

張起靈坐在沙發扶手那邊的位置,整個人都陷在沙發裏面,看著屏幕聽著那些人的鬼哭狼嚎,沒什麽表情,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男孩裏有幾個唱得還真不錯,那個阿華的眼神老往張起靈這邊瞟,漂亮的大眼睛裏明顯有和之前不一樣的光彩在閃動。吳邪看著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感覺,大概在這個圈子裏,誰是誰的誰壓根不重要,重要的是看沒看對眼,壓根沒有道德觀念的限制。

吃喝得差不多大家夥也開始玩累了,樓下開始掀起了高潮,舞臺上一女的在跳脫衣舞,身材不是那種苗條的而是稍微有點肉卻不能說胖的樣子,跳起來很好看,要說那麽多人喜歡看這些,還是有點道理的。

吳邪靠在窗邊,下面的燈晃得他更暈。房間裏就剩下四五個人,其他人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。阿華坐在張起靈旁邊,沒有交流,一個本身就不愛講話,一個局促不知道講什麽,氣氛很奇怪,明明挺尷尬卻偏偏有點暧昧。陳墨不知道去了哪裏,另外的那些分會老大開始摸他們帶來的男孩。幸好音樂還在播,大概已經播完了點的曲目,現在是自由播放。吳邪看著樓下只剩下丁字褲和胸罩的女人,只覺得悶,大概是空氣不好,打算出去透透氣。

他們是豪華包間,出了房門還有類似玄關的地方。旁邊是廁所,裏面隱隱發出男孩的□□,男人粗重的喘息,還有□□拍打的聲音。吳邪貼著墻,看著廁所門,點了支煙,抽了幾口看了眼包間的門,又吸了幾口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面男孩的聲音開始拔高,男人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急了,拍打在身體上的聲音頻率也快了起來。吳邪只覺得煩,扔了煙頭,腳隨意地踩了踩,轉身握住包間的門。也不知道猶豫什麽,他所在意的是自己深陷這種奇怪的怪圈,還是在意裏面的人也在同樣的動作,說不清楚。男孩眼裏的光亮太明顯了,不能說2操你媽,可他就是明白,或許男人都能明白。

手上動作緊了緊,還是轉了開來。門只開了條縫,裏面似乎已經沒有聲音。沙發上就兩個人,大概那幾個都轉移到休息室去了,腳趾想都知道在幹嗎。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今天的場合,那幾個人竟然帶的都是男孩,他不信所有人都喜歡男人。

他倆還是坐在那,只不過男孩的姿勢變了,他面朝張起靈,吳邪看不到他表情。張起靈還是那副表情,一只手隨意地搭在自己腿上,一只放在扶手上。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進來,眼睛動了動朝這頭看過來,看了眼吳邪又看男孩,說:“去找陳哥。”

男孩明顯僵了下,可很快反應過來低低應了聲就站起來往吳邪這邊走。吳邪身子側了側看向男孩,那人咬著嘴唇眼皮耷拉著,下眼眶都是紅的。男孩經過吳邪身邊時擡頭看了他眼,吳邪第一次被一個人這麽看著,是帶了點哀傷和失落,似乎是他搶走了這人最喜愛的玩具。而他也明白,他才是正主,自己是客人,不能帶走玩具也是理所當然,偏偏又不甘心。不甘心歸不甘心,明白自己身份的人大多不會有憎恨和嫉妒。

男孩走了出去,吳邪就走了進來。看著張起靈看他,就笑了起來說:“哎呀,到嘴的肉掉了,挺可惜。”

張起靈沒接他話,拍了下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吳邪過去坐。吳邪倒真走了過去,只不過沒坐在那位置上,而是先去點了幾首歌,走到沙發另一頭的扶手旁邊,拿起花崗巖臺子上的話筒。先是一首你好毒,再是一首算你狠。

張起靈見他這樣,也沒說什麽,站起來坐到他身邊。吳邪走了幾個音,可看上去還是很專註。吳邪就坐在那裏,不算明亮的地方,臉上印著屏幕的亮光,看得清楚輪廓。明明嘈雜的環境似乎安靜了,像那灰色的童年裏唯一覺得溫暖的東西。

張起靈側了側身子,吳邪見他要睡到他腿上的姿勢就擡了下手讓張起靈順利躺了下來。腦袋枕在他腿上,大概是頂上射燈有些刺眼,他半瞇著眼睛看他,倒顯得不像平日裏那般冷清了。吳邪把手往他身上搭著,歌反正也唱不下去了,就幹脆看張起靈。

“你怎麽看他們的?”

“什麽?”

“華雷他們。”

華雷應該就是那個阿華沒錯了。

“他和你……剛說什麽?”

張起靈看著吳邪動著的喉結,還有顎骨上對稱的兩個淤青,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關系,覺得異常閃眼。
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吳邪覺得這時候的張起靈沒了之前那種冷硬狠戾的感覺,變得平和溫柔,說話的語氣也帶了幾分柔軟。

“沒什麽,他想感謝我。”

不用想也知道,對於一個MB來說能用來感謝的估計除了身體還是身體。

“那還真是……破壞你們好事了。”

話是這麽說著,可伸手去撥他腦門上頭發的動作連自己都吃了一驚。撥了幾下,張起靈就來抓他的手,另一只手把自己撐了起來,輕輕地拉了下吳邪的手,身體靠了上去。他不知道張起靈是怎麽想的,反正他是震驚到腦子空白,貼在嘴唇上的柔軟和適合的溫度,濕熱的呼吸噴在鼻尖上來不及反應。

“呼吸,還有以後不要抽煙。”

才發現自己都忘記呼吸,吳邪喘了口氣反應過來,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張起靈,眨巴了下眼睛說:“怎麽?”

他不太想承認現在臉在發燙心跳在加速,或許是因為環境的關系,糜亂,虛幻,紙醉金迷最適合在這裏。音樂還在放,房間裏面的聲音越來越肆無忌憚,無關乎道德,無關乎理智,更無關乎性別。吳邪想,大概是醉了,閉了眼微微向前傾身,找到那個柔軟的地方,吸允,探入。對方回應著,太美好。

又是個夢,大概那時候的情緒不是委屈是不甘,粉嫩的小男生還坐在轎子裏,自己幫著張起靈應酬著,心裏有說不出的不甘卻不能表現。於是對方忘記給紅包就認為那人壓根沒把自己放在心上,他的生活裏未來裏沒有他的位置。然後到了晚上,客人開始散了,剩下幾個要好的,胖子、眼鏡、王盟、拖把。

張起靈喝多了,來到吳邪房間,自己應該是悶得慌,看到他來就沒好氣地說了句你走錯門了。誰知道下一步,那人把一塊紅布蓋在了他頭上,說:“那些都是演戲給人看的,我今天要娶的是你。”突然間,心裏的不快消失了,高興得想脫光衣服在場上跑圈,接受掌聲,像足球運動員進了球,高興得不知所以,脫了衣服跪在球場上,感謝上蒼賜予的力量和運氣。

親了會,那人躺回他腿上,閉上眼睛,嘴唇上還濕潤著,不知道是誰的唾液。這樣溫柔的張起靈他有些不太適應,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。

“喝多了,不好意思。”他嘆了口氣,說道。

在吳邪身上總會看到些自己渴望的東西,渴望的並不是沒有擁有過,只是失去以後才更明白那種東西多難,因為不可能會再有,所以就更渴望,因為再也得不到所以才更吸引自己。像以前的他,在他還是張起靈的時候。或許還有別的,只是一種感覺,比如對父親的比如對母親的,總之不是別人,是親切的,無害的,需要保護的。

看著一張一合的嘴,吳邪說不出來的失望。張起靈確實喝了很多,在人前壓根看不出來,他是那種喝酒臉不會紅的人。可他剛才的氣息還在,酒味很重,是醉了。他看了會張起靈就把身子陷入沙發裏。

相對安靜了會,只有那些聲音。樓下似乎真的玩嗨了,音浪一波高過一波。他聽說過一些關於酒吧的事情,是找一夜情的,也是聽解雨臣他們說的。

男士將香煙置於桌面,把其中兩根抽出,露出煙嘴,拿一個打火機放在上面,意思是今夜是否有人為我點火。如果有人過來,感興趣的話就抽出其中一根,自己抽出另一根,然後點火。女士則點一杯熱咖啡,把糖包放在咖啡旁邊,用咖啡勺不停來回攪拌。如果感興趣的話,就過去撕開糖包,把糖倒進去,女士喝咖啡就表示接受。而小姐和鴨子都有不同的標志,這些都是那種場所去找樂子的人必須懂的。

吳邪動了動,從口袋掏出一包煙,邊說邊抽了出來。他說:“在很早以前看過一本書,原本我對那些用身體換取酬勞的職業並不了解,看了才覺得你看到的感受到的並不是一個人背後真正的故事。他們這種人會把更多的秘密藏起來,說不上是強顏歡笑。你圖樂他圖錢,各自有所取,才是買賣。”

“那本書叫什麽名字不太記得了,大概是說女人有做雞的權力還是什麽。一個單親母親為了養孩子,就用身體換取的錢財,孩子長大了覺得母親這樣可恥。有些內容不記得了,挺可悲的吧,所以我並不排斥阿華那樣的人,並不是可憐或者同情,只不過是有所了解。”

吳邪把煙刁在嘴上,瞇著眼睛看著液晶屏上的字幕,只有音樂沒有歌聲,沒有意義地播放著。

“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我的,我想你這個人別人說的大概也不太會相信。我對同性戀沒有歧視,只是不習慣。我對你也不是同情,只是太多好奇,或許出於自我保護的意識說過些傷人的話,可我真的沒有惡意。”

拿了打火機,手有點顫,有點緊張。喉結動了動,打了火往嘴邊送,煙頭亮了亮,吳邪吸了口,張了張嘴巴吐出口煙。

“我沒和男人談過。”

那人沒有吱聲,吳邪緊張地瞥了一眼,還是閉著眼睛,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,想想也不太可能,肯定是聽到了。

吳邪又吸了口,幹笑了兩聲,說:“你就不怕我喜歡上男人?”

那人睜開眼睛,漆黑的眸子印著上面的射燈,亮亮的一點,特別好看。有些東西不想承認都不行,對於他的好奇應該會隨著和這個人的接觸慢慢失去熱度,就像人們心目中的偶像站在遠遠的地方,自我想象時,他就是活在自己心裏完美的存在。可接觸了就會發現他也是個平凡人,就不會有那種幻想了,取而代之的也只是把那人當平凡人看。

可他不是,吳邪想要更靠近他。他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,可對方確實吸引了他。這種心情很難解釋,大概就像你不是個愛花之人,可走到花圃看著爭奇鬥艷的各種花,還有那清新的香氣,你也會忍不住去看一看聞一聞,或許在當時的氣氛和心情下還會買上一些回家擺擺。

沒有走出那扇門,永遠不知道自己合適怎麽樣的世界,就像那位母親,她所承受的苦源自於作為一個母親的責任,可她的孩子未必懂。或許她的解釋是蒼白無力的,可她做了承認了,無愧於心。

張起靈漆黑的眸子看了會,說:“你不會。”

“怎麽不會,華雷就挺合我胃口的。”

張起靈猛地坐了起來又迅速站起來,揪住吳邪胸口的衣服把他往那個休息室拖。吳邪嚇了一跳,腳下不穩要摔倒,偏偏胸口衣服被扯著,要倒不倒又站不穩。剛才的情緒還在,被對方這樣對待就免不了有些火氣。

“操你媽,張坤你放開。”反射性地去推張起靈,沒推到肩膀直接推到臉上去了。張起靈的臉在自己兩只手掌間變了形,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關系,心情轉變連自己都控制不住,笑出了聲。

“瞧你那慫樣,哈哈。”

不過對方明顯是來氣了,被吳邪推得側仰著頭,眼睛看過來都像把實質化了的刀。只可惜某人酒勁上來了壓根沒感覺到,嬉皮笑臉地推著。張起靈手上一用勁直接把吳邪往自己這邊提了提,胸口對著胸口,鼻尖對著鼻尖。這會才看清楚,這人鼻尖冒了點汗,臉頰是紅的,眼睛不像平時那般清透,有點渾,泛了點水汽,是喝多了。

張起靈壓著聲音說:“你知道剛才自己在說什麽?”

“知道,華雷那樣的我就挺喜歡,怎麽了?”

還別說,混酒喝後勁有點大,張起靈都開始在他眼前晃了。可被人拎小雞一樣拎著,心裏還是不服氣卻莫名有點開心,說不上來,大概是刺激到張起靈他就開心。吳邪說:“你以為我醉了?”

“是麽?”

張起靈依然拎著他領口,一腳踹開休息室的門,把吳邪推了進去。吳邪只覺得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熱氣帶著腥味,不熟悉卻清楚是什麽,瞬間臉就拉了下來。擡眼看眼前的場景,胃就抽了起來,四五對人,有光著屁股對著他的,也有男孩正面對著他的,各種姿勢。□□的拍打和粘膩的□□並沒有因為有人闖入而停止,燈開著,他甚至能看到那根東西在男孩後面進出的動作。楞住了,心裏有股說不出的難受。

“哎呦,小三爺遛彎呢?”是陳墨,衣服有些淩亂卻還算完整,不知道是還沒做還是剛做完,身邊沒有男孩。

吳邪往後退了步,轉身想走,卻被人按在門板上。張起靈貼著他的背壓了上來,前邊頂著他屁股,壓著聲音說:“你想試試?”

吳邪不出聲,憋了股氣,胃裏翻騰。張起靈那玩意壓根沒硬,只是一種威脅,他似乎說過,他對他沒興趣。

“來這裏不是讓你學那些的。”

吳邪掙紮了下,沒掙紮開來,吸了口氣說:“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,行了,放開。”

對方也沒為難他就放開了,吳邪馬上退出房間,朝門口走了幾步又想到什麽停了下來雙手捂住臉搓了搓,吸了口氣轉過身對著張起靈,說:“喝多了。”

是酒多了,想到什麽就去做什麽,可心裏的難受不是假的。吳邪走了過去在沙發上坐下,整個人陷在沙發裏看著屏幕發呆。就這麽點時間,心裏起伏都沒之前二十年多,他開心張起靈在意那些,可又難過在意只不過是為了他和三叔的買賣。

張起靈帶上門也走了過來,在沙發另一邊坐了下來。身子向前傾著,一條手臂彎著,隨意地架在膝蓋上,一手拿了罐啤酒仰頭喝了幾口,放下,瞥了眼吳邪,說:“明天開始跟我去跑圈。”

吳邪正犯著迷糊,眼神沒焦距地看了過來,輕輕地“嗯?”了聲。

張起靈見他這樣有點不忍心,皺了皺眉頭說:“累了?”

吳邪迷糊地應了句,身子就側著往沙發上倒。這回音樂又變成自帶的了,敲著鼓點,“咚噠噠,咚嗒嗒嘀嗒嗒,咚咚噠噠嘀嘀噠噠”。吳邪滿腦子都是這個聲音,半睡半醒的,眼前都是白嫩嫩的屁股晃啊晃,吳邪迷迷糊糊地想,這音樂真應景啊。

張起靈拍了拍他的臉,又去拉他的胳膊,算是拉了起來,可那人嘴裏還嘀咕著。

“什麽?”

“……洞大大,弟大大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第二天是被人推醒的,酒的後作用還在,暈乎得很,被人推著就更往被窩裏鉆,手隨意的在外面趕蒼蠅似地揮了揮。一個扒拉被子,一個繼續往被窩裏鉆,兩人誰都沒放棄。最後張起靈被弄煩了直接把被子拎起來,跟麻袋裏倒土豆似地抖了幾下,終於把還揪著被子角的人給抖了下來。

“張坤,你到底要幹嘛?”吳邪看了眼窗外,天才微微發亮,天邊泛著魚肚白,繼續閉上眼睛躺屍,國家又沒有規定睡覺一定要蓋被子,還嘀咕了句:“半夜三更發神經。”

眼前這人眼皮腫著,頭發亂糟糟,睡衣是件大T恤,下擺卷到了腰上,下邊就一條條紋內褲,前邊頂著帳篷,年輕人早上特有的代表健康的象征。

“自己起床,或者用水潑醒起床。”

吳邪還在雲裏霧裏,這會腦子和豆腐沒區別,張起靈的聲音在他腦子裏轉了幾遍才明白過來意思,本來想說有種試試看。可本能地沒有說出口,心裏有個聲音在吶喊,那位大爺真的很帶種!!不情願地坐了起來,皺著眉頭瞇著眼睛看向張起靈,一副沒有睡飽的樣子。兩人對視了會,吳邪自覺地起來穿衣服進洗手間洗刷。

滿嘴泡沫的時候張起靈靠著洗手間門看他,見吳邪看了過來就說:“明天叫王盟帶你跑。”

“嗯?@#¥¥%@……”說了半天發現自己壓根沒說出什麽人話,就趕緊把牙膏漱幹凈,拿毛巾抹了下臉又掛了回去,說:“不是你帶著?”

“嗯,要出去幾天。”

吳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,又覺得不太對,就說:“出去做什麽?出差?不對啊,你們也要談業務?”

張起靈開門走了出去,吳邪趕緊跟上,說:“和三叔有關系嗎?”

走廊上很安靜,連平時那種暧昧的聲音也都沒有了,這會應該都睡了。前面的張起靈停了下來,沒有回頭,說了句:“和你沒關系。”

吳邪心裏被揪了下,說不上來什麽情緒,大概是一種自己是“外人”的感覺。相對無言,順著街道,小路,弄堂跑著。有太多疑問,比如晨跑為什麽要找各種弄堂跑,比如事情背後的計劃到底是什麽。可他知道不會有答案。

“你要好好記住這裏的路線,包括一些可以藏身的地方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以後用得著。”說完就沒再說什麽。

一前一後地跑著,直到整個太陽露了出來,溫度也慢慢爬了上來。

正如張起靈說的,之後幾天他都沒有出現。吳邪還是住在窯子裏,他不清楚張起靈為什麽要住在窯子裏卻還是一副柳下惠的樣子。幾天接觸下來,也了解到張起靈是個自制力特別強的人,能惹他生氣也就那麽幾次。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,就是忍不住想去惹他。

每天王盟會來叫他,同樣的路線一遍一遍地跑著。一周有那麽幾次會開著那輛破金杯去柳村了解下情況。沒什麽大事,事情都是陳書記給搞定了。自從那天後,吳邪就對陳書記徹底沒了好感,唯一算得上是大事的就是上邊發下來的通知,關於村子拆遷的事情。

文件裏說是要讓村裏人簽字,而拆遷房卻還看不到樣子,說是都同意了再建,賠償也不是很詳細。之前七七八八聽說些,有說是按人頭每人六十平方,未成家男子九十平方,現住的面積超過人頭的可按現在的平方賠償,或者賠償錢,可多少錢文件裏卻沒有說。

“陳書記,這文件按我來看,我也不同意搬啊。人住哪,賠償的具體事項都沒說下來,怎麽簽字?”

陳書記皺著張臉,皮笑肉不笑,說:“這個規定是上面下來的,我們只管執行就行了。”

吳邪嘀咕了句繼續看,是關於年底扶助金的具體改革。申報上去的除了之前見過的三家,還有幾個是家裏有九十歲老人的,都能得到些補助。而退伍軍人的補助金一年有一萬多,袁老兩位就有兩萬多。對於老人,一年用用足夠了,可按著之前袁老的說法,應該是沒有拿到。

吳邪看了眼陳書記,那人顯得有些不安,在房間裏來回踱著步。看來是沒錯了,說村官拿錢,那拿的可是民脂民膏,難怪秦海婷一口咬定他們不得好死。這種事在每個地方或多或少都會有,他也不知道怎麽處理,實際的權力是書記拿著,吳邪這會才上來,沒辦法說。

腦子裏想起來那孤寡老大娘,秦海婷就不說了,袁老他們緊巴巴地生活在十幾平方的房子,心裏不由有些酸。他不是什麽特別善良的人,可對於這種在眼皮子底下的事,也是會氣憤的。

最後是張通知,說是要去市政府裏面開會,應該是關於拆遷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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